口干可以补肾阳
蒋健/上海中医院
有一种病叫干燥综合征（Sjogren’sSyndrome），是一个以外分泌腺高度淋巴细胞浸润为特征的自身免疫病，最常见的症状是口眼干燥。本病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类，前者指单纯干燥综合征，后者常见于系统性红斑狼疮、类风湿性关节炎等结缔组织病。年，笔者作为博士论文答辩委员会的成员，先后参加了上海和南京中医药大学两位博士论文的评审。这两位博士研究生不约而同地研究用中药治疗干燥综合征，不约而同地均认为本病的病理机制在于阴虚津枯，不约而同“理所当然”地主张要用养阴生津的方法进行治疗，所不同的只是一个主张用宣肺布津法，一个主张用补益肝肾之阴法而已。
乍看，口眼干燥最容易与阴津亏损联系在一起。其实，情况远非如此简单。从气与津液的关系来看，气化布水，气旺生津；气有肺气、脾气、肾气之分，其中最根本就是肾气；肾精属阴，肾气属阳，肾气旺可以生津，肾气足可以布水，怎知干燥不与肾中阳气亏虚有关？
笔者在广泛阅读收集文献资料的过程中得一专治干燥方，观其方剂组成，越看越觉得有道理，不觉运用于下。
瞿男，75岁，年6月16日就诊。主诉：口干4月余，唇红，大便调，小便较频，舌红中有裂纹，苔少，脉细弦。无糖尿病。生地30g，玄参12g，麦冬12g，白芍12g，甘草5g，知母12g，天花粉15g，枸杞子12g，覆盆子12g，肉苁蓉12g，仙灵脾10g，补骨脂12g，黄精12g，7剂。二诊（6月23日）：口干减去三分之一，原方继服14剂以资巩固。
何女，61岁，年11月14日就诊。主诉口中干燥无津将近半年。从春夏之交起出现口干，口中无津液，咽干，皮肤干燥甚时皮肤开裂，舌麻，腰酸痛，尿频，舌质淡红，脉细弦。无糖尿病。生地20g，玄参15g，麦冬15g，白芍15g，甘草5g，知母12g，天花粉9g，枸杞子12g，覆盆子12g，肉苁蓉12g，仙灵脾12g，补骨脂12g，黄精12g，杜仲15g，7剂。二诊（11月21日）：口干减三分之一，腰背酸痛减轻，尿频减半。
以上两例有几个共同之处，均为老年、口干、尿频，所以均用上方治疗，服药7剂均使口干症状减轻三分之一。观是方，增液汤养阴增液，芍药甘草汤酸甘化阴，知母、天花粉润燥，合前药以养阴生津润燥；枸杞子补益肝肾，覆盆子益肾固精缩泉，有利于保存阴津；肉苁蓉、仙灵脾、补骨脂温补肾气，阳中求阴、使气旺能生津而布液；黄精滋肾、润肺、补脾益气，一药而入肺、脾、肾三脏，而此三脏皆关乎气化津液的代谢，正合“其标在肺、其制在脾、其本在肾”的机理。由于配伍精当，并无温药伤阴之虞。瞿某唇红、舌红中有裂纹，用之亦无妨。以上两例虽不能说是治愈，但临床医生一般都知道，仅仅服药1周即有此效，谓之“显效”亦不为过。关于用上法治疗口干症，还可参见金采映：蒋健教授治疗口舌诸症验案举隅.陕西中医(29)2:-,。
干燥综合征多见于中老年，《素问·阴阳应象大论》说“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”。故人到中年以后，肾气逐渐衰少，不能正常输布津液，上承于口眼，就会出现干燥的症状。因此治疗应当补阴增液生津润燥与补肺脾肾气并举，岂能生搬硬套，概以养阴生津独治哉。
当然，口干不一定就等于是干燥综合征，干燥综合征的诊断需依靠腺体组织活检证实。但干燥综合征有口干的症状，可以根据辨证需要运用温补肾阳的方法进行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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